夜裡,列車搭配著規律的喀搭聲響往東行駛著,車廂內的日子也沒有想像中這麼無聊,反倒更期待這條漫長的鐵路即將穿越的風景。
清晨醒來,手錶上依舊掛著莫斯科時間,列車在地圖上劃過一個又一個時區,但在列車上,我們也不需計較正確的時間就是了。
今天我們決定往車尾探險,同行的安德列老爹沿途開心的手舞足蹈。路過一節又一節的車廂,目光交集的旅人相視而笑。大夥兒在車尾互相拍照,透過小小一扇窗,看著身後無限延伸的鐵道。
在車尾合照了一張,他們在今天清晨會下車,前往貝加爾湖開始另一段旅程。我想,我會想念他們住隔壁廂的這段日子。

旅程中短暫的交會,又在此各自啟程。

路過貝加爾湖的景致,後悔自己沒有跟著跳下車。
列車穿過了平原,剛換完列車頭,開始蜿蜒在丘陵地形,車速也慢了許多。在列車上一直是過著莫斯科時間,其實,現在幾點一點也不重要,旅人們一樣用自己的方式打發時間,閱讀、拍照、重複撥放著存在iPad的電影,短暫的停靠則是覓食,抽煙,以及遛狗。

更換另一款列車頭,準備進入丘陵地形。

路途遙遠,也需把握靠站時間緊急維修或更換零件。
稍早說好要在餐車和Nicolaz碰面,卻忘記唯獨餐車是用local time (這我就真的很不懂了),早已經過了用餐時間打烊,女服務生自顧自抽著菸。我跟Wentine擺了擺手,只好一節節車廂找了,我們的結論。
跨過幾節車廂後,我在一群人堆裡認出了Nicolaz的相機背帶,這群人在包廂內上著中文課,圍觀的人滿到了走廊。講課的人是南京大學的教授,而聽眾則來自各方不同國家,這畫面實在太有趣,怎能不愛旅行呢。
看的出來Nicolaz喝醉了,和他同包廂的俄羅斯夫婦知道他即將要下車,便拿出自帶的酒在包廂中喝了起來,而Nicolaz在幾杯黃湯下肚後則藉故逃離(笑。
我們三人在走廊上聊了一下,然後走回Nicolaz的包廂去找那對俄羅斯夫婦。先生大方的倒了酒與我們分享,一股介於Brandy和Vodka的味道在嘴中化開,我能夠理解為何Nicolaz要逃離包廂了。而俄羅斯人熱情的程度也令我大笑。
『你來自俄羅斯嗎?』
「不。」
『那你一定得嚐嚐這個!』
熱情又帶著腔調的邀約,路過包廂門口的中國大叔甚至也被灌了一口酒(笑。
我們三人在走廊聊了一會,簡單的擁抱及道別,交代了後續的行程,祝彼此旅途一切平安順利。
留下了Wentine和Nicolaz,往回走的途中我被鎖在車廂連通道的門外。站在昏暗的車廂中間,灌進的冷風沖淡了酒的微醺,兩旁窗戶飛逝的繁星點點也更清晰了些。
我深吸一口氣,從未感到如此輕鬆,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上,孤獨,但不寂寞。
稍晚,Wentine走了回來,我們只是笑了一下,什麼也沒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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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文 / Ti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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